2. 南方医科大学 公共卫生学院,广东 广州 510515;
3. 广东省人民医院//广东省医学科学院,广东 广州 510080;
4. 天津医科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天津 300070;
5. 兰州大学公共卫生学院,甘肃 兰州 730000;
6. 中国科学技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安徽省立医院,安徽 合肥 230001
2. School of Public Health, Southern Medical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515, China;
3. Guangdong Provincial People's Hospital, Guangdong Academy of Medical Science, Guangzhou 510080, China;
4. School of Public Health, Tianjin Medical University, Tianjin 300070, China;
5. School of Public Health, Lanzhou University, Lanzhou 730000, China;
6. The first affiliated hospital of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of China (Anhui provincial hospital), Hefei 230001, China
近年来,随着疾病谱和医学模式的转变,人们对健康概念的认识和理解不断加深,关于亚健康状态的研究逐渐得到社会各界的重视和关注[1-4]。亚健康状态是介于健康状态和疾病状态之间的“第三状态”,具有向健康和疾病状态转化的特征。许军等参考WHO对健康的定义,提出亚健康状态[5]是指个体在明确诊断未患有生理、心理等方面疾病的情况下,在生理、心理及社会适应等方面出现的一种健康低质量状态及体验,这种状态在生理上主要表现为躯体症状,器官功能及身体运动功能减弱,精力下降等;心理上表现为心理症状,认知及情绪等方面的低质状态;社会功能上表现为社会交往、社会支持等方面的减少或下降。
当前针对亚健康的测量方法有症状标准诊断法、血液学检测评估法、中医评价法、量表评价法等[6],其中前3种方法主要针对生理亚健康的测量,无法从心理和社会亚健康的角度对个体亚健康状态进行评价。量表评定法是目前亚健康测量的主要方法,将自测健康与亚健康相结合,通过个体的自评获得个体在生理、心理和社会亚健康方面的定量化评价信息。许军等人研制了适用于我国文化背景及社会价值观念下的亚健康评定量表(Sub-Health Measurement Scale Version 1.0,简称SHMS V1.0),被广泛用于城镇居民、大学生、农民工、公务员、老年人等各类人群的亚健康评价[7-14],且经大样本人群测试该量表具有较好的信度和效度[5, 15-19]。
常模是用于比较和解释测量结果时的参照标准。目前,本课题组已建立了广东省[7]及广东省、安徽省和天津市三省[20]城镇居民的亚健康常模。本研究在前期研究基础上,通过多阶段分层抽样方法在我国东北、华北、华东、华南、西南和西北六个地区进行分层抽样调查,对我国城镇居民进行SHMS V1.0评分,并在此基础上建立中国城镇居民亚健康评定量表的常模,为中国城镇居民亚健康状况的快速筛查和诊断提供科学的依据。
1 资料和方法 1.1 研究对象采用多阶段分层抽样方法,第一阶段按照中国六大行政区划,每个地区随机抽取一个省市,分别选择华南(广东省)、东北(黑龙江省哈尔滨市)、西南(四川省)、华北(天津市)、西北(甘肃省兰州市)、华东(安徽省)六个省市;第二阶段在每个省(或市)内考虑地理位置和经济发展水平进行城市分层(分为2~4层),每层内随机抽取1~2个城市;第三个阶段在每个选中城市内按便利抽样抽取1~3个街道;第四阶段在选中的街道内随机抽取1~ 2个居委会;最后在每个居委会按照性别和年龄(14~ 24,25~34,35~44,45~54,55~)分层以保证调查对象的代表性。于2012年6月~2018年10月对调查点内满足年龄≥14岁、在城镇常住时间半年以上且自愿参与调查的居民进行现况调查。
1.2 研究工具采用本课题组前期开发SHMS V1.0 [21]进行亚健康状况测量,要求调查对象对其近4周的健康状况主观感受和期望进行评价。该量表包含生理亚健康(SH1- SH14)、心理亚健康(SH16-SH27)和社会亚健康(SH29- SH37)3个子量表,共39个条目(SH1-SH39),采用国际通用的Likert五等级评分法,正向评分条目包括第1到3题、第13到19题和第26到39题,其重新评分与原始分相同,为1~5分;反向评分条目包括第4~12题和第20~ 25题,其重新评分等于6减原始评分。除4个亚健康总体评价条目外,各维度所含条目的得分之和为该维度的原始粗分(分别标记为P1、P2、P3、P4、M1、M2、M3、S1、S2);各子量表所含维度的得分之和为该子量表的原始粗分(分别标记为PS、MS、SS),3个子量表的得分之和为总量表的原始粗分(标记为GS),得分越高表示健康状况越好。为方便理解和比较,将维度、子量表及量表的原始粗分转换为百分制得分,采用转化分进行统计和分析。转化分=(原始分-理论最低分)/(理论最高分-理论最低分)×100。本研究对亚健康及子量表亚健康的分析均使用转化分。
1.3 调查方法及质量控制在抽样方案确定后,积极与调查地区的高校科研工作者联系确定各调查点的调查工作。采用统一的调查指南培训各调查地区的调查人员。调查员到各抽样点在当地负责人的协助下培训当地调查协助人员,并共同组织开展调查。调查开始前,认真且详细的告知调查对象本次调查的目的和意义,调查结果的保密性及获知途径、确保调查对象对本次调查目的、意义、利益与风险的理解,在征得调查对象的口头知情同意后开展调查。对于能够独立完成调查的调查对象,调查员在旁指导;对于因视力、年龄等原因无法独立完成调查的调查对象,调查人员逐一客观读出题目和选项由调查对象选择后代为填写问卷。调查为有偿调查,当场回收问卷并检查问卷填写质量,对漏填较多的要求调查对象当场补填。调查结束后对回收的问卷进行逻辑筛选,剔除完成率低于80%者、填写质量不高者(如所有题目均选同一答案)或答案完全相同的两份问卷。采用有字段控制的、统一的Epidata数据库进行双人双录入,并进行异质性检查核对。
本次调查方案得到南方医科大学南方医院伦理委员会的审查批准,现场招募对象均经口头知情同意,匿名调查,所有信息无可识别个人信息,且严格保密。
1.4 建模方法常模,是正常人的平均值,是提供给使用者的参考标准[22]。一个理想的、完整的量表应建立常模,可依次对照受试者正常与否,划分其所在等级,而常模通常可分为发展常模、百分位常模和标准分常模等[23]。本研究通过大样本调查数据建立以SHMS V1.0量表总分及三个子量表分为基础的均数常模、百分位常模和划界常模。其中,通过对量表总得分的性别、年龄特征分析,根据其差异性建立均数常模;通过百分位法建立百分位常模[24];而划界常模的制定需要先确定划界值,其常用方法有正态分布法、百分位数法和ROC曲线。其中百分位数法适用于小样本资料或偏态分布资料;正态分布法适用于大样本正态分布资料;ROC曲线是确定诊断界点较为理想的方法,需要事先设定诊断的金标准[25]。考虑到亚健康测量至今尚无公认“金标准”,且本研究样本量足够大,故采用正态分布法确定划界方案。正态分布法一般采用(x±2S)作为划界值,即人为确定指标的95%CI。本研究以0.5S为间距、计算(x±2.5S)以内的不同界值,探讨最优划界方案,建立中国城镇居民SHMS V1.0的划界常模。
1.5 统计分析方法采用SPSS20.0统计软件进行统计分析。计量资料采用均数±标准差进行统计描述,两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多组比较采用方差分析,组间两两比较采用LSD检验;计数资料用率比进行描述;采用Spearman秩相关进行相关性分析。P < 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基本情况本次调查共发放问卷17339份,回收有效问卷15 066份,有效回收率为86.89%。其中,男性7103例(47.1%),女性7963例(52.9%);年龄在14~89岁之间,平均为40.67±16.40岁。汉族人口14303例(94.9%),少数民族702例(4.7%)。
2.2 不同性别和年龄组SHMS V1.0得分比较全国城镇居民SHMS V1.0得分为67.38±12.15分,生理亚健康得分71.3±13.05分,心理亚健康得分66.29± 14.81分,社会亚健康得分62.74±15.85分。分性别和年龄组SHMS V1.0得分比较结果(表 1)。其中,男性GS、PS、MS得分均高于女性,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 0.05);SS得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按照每5岁一个年龄组将城镇居民划分为11组,总体上不同组间GS(F=13.014,P < 0.001)、PS(F=43.632,P < 0.001)、MS(F= 6.958,P < 0.001)和SS(F=5.179,P < 0.001)得分差异有统计学意义。根据GS、PS、MS和SS各年龄组间比较情况,将年龄段进行组间合并,分为14~19岁组,20~29岁组,30~49岁组,50~64岁组,65-岁组共5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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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1 分年龄段、性别城镇居民SHMS V1.0得分比较 Tab.1 Comparison of SHMS V1.0 scores of Chinese urban residents grouped by gender and age |
将年龄段按照14~19岁组,20~29岁组,30~49岁组,50~64岁组,65~岁组分为5组,同时按性别分组建立中国城镇居民SHMS V1.0的均数常模(表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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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2 中国城镇居民SHMS V1.0得分的均数常模 Tab.2 Norms of mean for SHMS V1. 0 scores in Chinese urban residents (Mean±SD) |
城镇居民SHMS V1.0得分越高,在百分位常模中所处的位置也越高,健康状况越好。本研究对SHMS V1.0量表总分及生理、心理和社会子量表按照性别和年龄分组,建立有代表性的五个百分位常模(表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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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3 中国城镇居民SHMS V1. 0得分的百分位常模 Tab.3 Norms of percentile for SHMS V1. 0 scores of Chinese urban residents |
将个体情况与按性别和年龄分组的均数常模和百分位常模进行对照,即可获知个体在人群中健康状态的相对位置。但由于均数常模和百分位常模并无界限划分,无法获知个体的健康状态分类,即无法获知个体当前健康状况属于健康状态、亚健康状态还是疾病状态。划界常模可以解决该问题,实现快速筛查和诊断城镇居民亚健康状态的目的。本研究以SHMS V1.0总分为基础划分城镇居民的健康状态。以0.5个标准差为间距,计算SHMS V1.0量表总分均数上、下2.5个标准差以内的不同界值(表 4)。研究设想,将健康状态划分为5种不同的状态:疾病、重度亚健康、中度亚健康、轻度亚健康和健康,按不同界值组合确定10种不同划界方案(表 5)。结合表 4和表 5,根据每个划界方案对样本进行分级,再与SHMS V1.0的GS得分做相关性分析,rs值越大,分布越相似,吻合性越大[26](表 5)。结果显示,方案4的相关系数最高,因此,确定该方案为城镇居民亚健康评定量表的最佳划界常模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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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4 全国城镇居民亚健康评定量表总分的划界值探索 Tab.4 Threshold value exploration for the total sub-health score of SHMS V1. 0 for Chinese urban resident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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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5 中国三省市城镇居民SHMS V1. 0总得分的划界常模方案 Tab.5 Schemes of cutting off scores for total sub-health score of SHMS V1. 0 for Chinese urban residents and Spearman correlation with GS |
据此,SHMS V1.0量表将以方案4即(0,x-S)划分为“疾病”状态,(x-S,x-0.5S)划分为“重度亚健康”状态,(x-0.5S,x+0.5S)划分为“中度亚健康”状态,(x+ 0.5S,x+S)划分为“轻度亚健康”状态,(x+S,100)划分为“健康”状态。
结合百分位常模可知,方案4的4个划界值与第15、30、70、85百分位数接近。一般认为,正态分布资料确定参考值范围时,正态分布法与百分位数法的结果相似[27]。查标准正态分布表(单侧检验)可知,第16、31、69、84百分位数所对应的Z值分别为-0.995、-0.496、0.496、0.995,接近正态分布法确定的方案4中的4个划界标准(Z值分别为±1和±0.5)。由此可知,本研究结果与该理论符合,即该划界方案合理。SHMS V1.0总量表、生理亚健康、心理亚健康和社会亚健康3个子量表的具体划界常模(表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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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6 中国城镇居民SHMS V1.0总得分的划界常模 Tab.6 Norms of cutting off scores for total sub-health score of SHMS V1. 0 for Chinese urban reside |
世界卫生组织(WHO)在1947年提出健康不仅仅是没有疾病和虚弱,而且是生理、心理和社会上的完好状态,即多维概念:生理、心理和社会3个方面健康的总和[28]。WHO的一项全球性调查研究表明,符合“健康”定义的人群仅占总人口数的5.0%,75.0%的人处于亚健康状态[29]。由于处于亚健康状态的人群并无器质性病变,检查检验结果并无异常,但仍表现出生理、心理和社会适应方面不同程度的活力下降,若不及时干预很可能进展为疾病状态。因此,制定可操作性强的亚健康诊断和评价标准有助于居民的自我健康监控[30]。本研究抽样调查了我国六个地区共15 066名城镇居民,采用许军等人研制的亚健康评定量表(SHMS V1.0)进行亚健康状况的测量,构建了中国城镇居民SHMS V1.0的均数常模、百分位常模和划界常模。
均数常模采用均数±标准差的形式,从集中趋势和离散趋势的角度描述人群的总体水平,是国内外学者常用的常模构建方式,已广泛应用于国内外各类心理、健康、生活质量量表的研制中,如SCL-90 [31]、PEDI [32]、SF-36 [33]等。本研究结果显示男性的GS、PS和MS得分均高于女性,而SS得分与女性没有差异。由于本研究人群年龄范围跨度较大,本研究按照5岁为一年龄组将14岁以上城镇居民划分为11组,通过对亚健康总分的多因素方差分析及多重比较结果分析,按照相邻组的组间差异没有统计学意义即予以合并的原则,最终将人群划分为五个年龄段,分别为14~19岁、20~29岁、30~49岁、50~ 64岁和≥65岁。分性别和年龄组分别建立常模,男性14~19岁、20~29岁、30~49岁、50~64岁和≥65岁组亚健康总分的均数常模分别为(70.43±12.53)分,(68.3± 11.66)分,(68.52±12.66)分,(67.03±12.05)分和(65.43± 12.54)分;女性14~19岁、20~29岁、30~49岁、50~64岁和≥65岁组亚健康总分的均数常模分别为(67.88± 12.67)分,(67.5±11.49)分,(67.02±12.07)分,(66.37± 12)分和(64.14±12.43)分。总体上男性和女性GS和PS得分均随着年龄增长而降低,这符合人体生理功能随年龄增长而下降的总体趋势。男性的GS、PS和MS得分在各年龄段均高于女性,而SS仅在14~19岁和30~49岁组高于女性。男性和女性的生理和心理健康差异与性别本身有重要关系。男性身体素质天然优于女性,而女性的敏感性高于男性,因此,女性更容易出现焦虑、紧张、抑郁等情绪,其生理亚健康和心理亚健康得分低于男性,这与本课题组前期对中国三省亚健康常模的研究结论是吻合的[20]。
百分位常模可以得知个体在群体健康所处的位置及健康水平。本研究列出了中国城镇居民总体亚健康水平的五个百分位的百分位常模。通过个体亚健康总分与常模的比较,可以得知个体相对于群体的健康水平。如,以35岁男性为例,若SHMS V1.0总分为66分,则通过百分位常模可知其健康水平在25~50百分位之间,即其总健康水平仅超过25%的城镇居民。
由于均数常模和百分位常模仅能告知个体亚健康状况在人群的相对水平,并无法回答个体是否为亚健康的问题。因此,本研究以0.5s为间距,通过计算(x± 2.5S)范围内的界值,结合研究设想确定10个划界方案。后根据每个划界方案对样本进行分级,通过与GS的Spearman相关分析,确定相关系数最高的方案4为最佳划界方案,并依此确定SHMS V1.0亚健康量表的划界常模,即(0,x-S)为疾病,(x-S,x-0.5S)为重度亚健康,(x-0.5S,x+0.5S)为中度亚健康,(x+0.5S,x+S)为轻度亚健康,(x+S,100)为健康。本研究提供了中国城镇居民亚健康评定量表(SHMS V1.0)总量表、生理亚健康子量表、心理亚健康子量表和社会亚健康子量表得分的划界常模,能够为我国亚健康研究提供划界值参考。
本研究采用多阶段分层抽样方法,对中国东北、华北、华东、华南、西南、西北六个区域的六个省市(哈尔滨市、天津市、安徽省、广东省、四川省、兰州市)共15 066名城镇居民进行抽样调查,样本代表性较好。基于此构建的中国城镇居民亚健康评定量表(SHMS V1.0)常模,能够为中国城镇居民亚健康状态的快速筛查和诊断提供参考依据,也为城镇居民亚健康状态的确定提供重要的参考标准,有利于亚健康影响因素及现患率的深入研究,对城镇居民健康管理及健康干预提供重要的方法学支撑和实践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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